【斯迈】Something Unsaid
Slash&MJ，基本涵盖了这些年两个人的点点滴滴。
√长文慎点。
√这个CP不该冷系列。
√清水主Slash视角。
√秉承早年CP粉的说法:
情节虚构，如有雷同，纯属事实。
√别问我梗源，问了就是真事。
√请配合两人演出和合作歌曲食用效果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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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mething Unsaid
01
和Michael Jackson 合作会是什么感觉？
Slash 不曾想过有一天会接到MJ的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
出生在1965年热爱恐龙的卷发男孩比那位神坛人物小了整整七岁。他是看着Jackson5的电视表演长大的，甚至暗暗羡慕过在台上拿着吉他站在MJ 旁边的Jermaine。
MJ是他钦慕并愿意给予许多尊重的人，而现在他接到了他主动抛出的橄榄枝。
他们的合作一定会很酷吧，Slash想，就像Eddie Van Helen与MJ 合作的《Beat it》现场一样酷，而那会让自己如Van Helen一样在舞台上闪耀么？
他内心的期许很快落空。望着那盘甚至没有人声的样带，Slash有那么一秒觉得自己被耍了。
但他还是尽量完成了制作人交给他的工作，而对方却又一次消失了。
与MJ 的制作人联系的这几个月以来，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在这几个月的过程中他甚至从来没有见到过MJ，制作人总说他非常非常忙，别说MJ了，就连负责这件事的制作人也因为忙碌经常消失。
Slash怀疑制作人根本没有向MJ及时反馈自己这边的进程，又有一些担心是MJ并不喜欢自己做的东西。
“你真的确定我要继续做下去？”终于联系上制作人的那天他忐忑地问道，“MJ是不是不太想跟我合作？”
“当然要继续做下去。”电话那边的声音急匆匆的，“我们必须得完成这个。”
所以他还是不知道MJ 本人的态度。
Slash悻悻地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制作人把电话打了回来：“我们听了你做的东西，明天你来录音室正式录音吧。”
走进录音室的Slash 又一次接受到了新的打击－－还不单单是因为Michael Jackson 依然没有出现，而是他被告知要录制那首black or white。
可是这首歌的原始样带他听过，因为风格他还蛮喜欢，所以他很用心地加了一段自己认为合适的solo。但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没有采用，并且重新制作了这首歌，显然这首歌已经快要完成，而他要做的只是加一个简短的前奏。
“我的那段solo没有通过吗？”他还是问了，他对自己的吉他水平还是有自信的。
“哦，你是说前几天你交上来的样带。”制作人不以为然地说，“我们觉得风格不合适，但也没有丢掉－－我们把它取样到其他的歌里了。不过你放心，钱不会少付你的。”
Slash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
但在这件事上他好像没什么发言权，这毕竟不是他自己的歌。
“这首歌可是Michael特意留给你的。”制作人漫不经心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可不要让他失望。”
特意留给我的怎么会让我只弹前奏呢？
Slash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那里规规矩矩地弹完了他该弹的前奏－－尽管这首歌改动后的风格他并不喜欢。
或许是意识到他的不快，在这次录音结束之后制作人就没有再找他。
其实Slash手上还有几段样带准备提交，但制作人又一次消失了。
暗暗咒骂是肯定少不了的，虽然他知道这不是MJ 的错－－但他身边的人真的太没组织性了。
Slash 喜欢按照时间表做事，这样一次次地被放鸽子着实让他不快。
那应该是Slash 第一次模糊地意识到MJ 的世界有多么庞大而复杂。
又或许是他想多了，根本不是人多事杂，而是MJ 真的不喜欢自己的风格。
一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Slash 几乎肯定自己和MJ的所谓合作不可能再继续了，可就在这时他接到了MJ 本人的电话。
那个轻柔的声音足以让他把所有的沮丧都抛之脑后。
Michael 说他还有一首歌希望自己弹solo，而且可以等他有时间再录。
Slash 接到了Michael 寄来的样带－－那首give in to me简直太适合自己了。
反复练习着那首曲子，却又接到Michael 的电话。
他说MTV 十周年的演出想邀请自己一起去，顺便给新歌black or white做宣传。
Slash在电话这头沉默，想到之前录音时的事，到底是有些不情愿。
“我真的很想让你来弹现场。”Michael的话似乎有些意味深长，“Slash，我喜欢你的风格，你可以按你自己的风格自由发挥。”
Slash没有拒绝。
现场演出的时候他还是出了错，即使排练了那么多次他还是忘记了走位。
还好Michael 并不介意，他甚至连惊慌失措都没有，只是十分自然地朝自己勾了勾手作为暗示。
这个人似乎真的是为舞台而生的，他永远都不会在舞台上惊慌失措。
如果说这还只让Slash多了些实实在在的钦佩，那么之后奥普拉访谈上Michael 的话则让他感觉更加微妙。
在被问到Give in to me这首歌时，Michael用轻柔的声音说道：“Slash是我的好朋友……他想在我的歌里弹吉他，我也想让他在我的歌里弹吉他……”
“他想在我的歌里弹吉他。”
Michael 果真是个细心的人。或许他早已看出，抑或听闻，Slash不喜欢Black or white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而最后他又做了什么呢？Slash不喜欢那首歌最后的风格，他就寄了一首非常适合Slash的样带。Slash希望在他的歌里弹solo，他就要他在give in to me里弹solo。Slash可惜自己的solo没被录音版采用，他就邀请他去弹那首歌的现场。
他什么都知道，即使他从来没有说过。
02
Michael似乎真的很喜欢Slash，自从第一场合作演出后就与Slash通话通得频繁。
Slash，你能不能陪我拍个录影？
Slash，我在西班牙的现场你能来吗？
Slash，要不要来日本？
也不单单是要他客串演出而已。
Slash，你猜我现在在哪儿，你要不要过来？
Slash，我们在意大利的一个小镇上，你快飞过来找我玩呀。
Slash……
Slash从不拒绝。有谁能拒绝Michael Jackson的邀请呢？
尤其是当他用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口吻喊着你的名字的时候。
“Slash，你的帽子呢？”眼前骤然出现Michael 那双小鹿一般的眼睛。
Slash 回过神，“我刚才摘下来了。”
“你应该戴上的。”Michael 煞有介事地点头，“你应该戴上，Slash。”
他怕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卡通人物了。
Slash无奈地挠头。
抬起头来的时候Michael 已经不在休息室了。
这是1992年12月31日的日本，再有几个小时他们就要开新年特别演唱会了。
Slash拎起吉他去了场地，应该还来得及再和Michael排练一遍。
Michael是个善于苦中作乐的人，即使排练很辛苦也可以一边练着舞步一边忽然飙起芭蕾，又或是忽然间对工作人员恶作剧－－他总能让周围的人感到欢乐。
但Slash 的笑容很快滞在了脸上，因为眼前的人忽然牵起自己的手，低声说“如果我说我不想开这场演唱会了，你会跟我一起逃走吗，Slash？”
Slash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想确认一下，却瞬间Michael哈哈大笑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原来不过是又一场恶作剧。
“你居然信了！”Michael 大笑道，“Slash，你居然信了，你好蠢，我怎么可能逃走哈哈哈哈哈。”
“因为我觉得对你而言－－逃走也很酷！”Slash这样回答他。
不比初次见面，他们早已有较为放松的相处模式。
于是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甚至忘记了他们还牵着手，直到周围善意的玩笑声提醒他们，这场小插曲才彻底结束。
Black or white是那天的倒数第三首歌，时间已经走到晚上十一点三十六分。
演出十分顺利，一曲结束，Michael 像往常一样朝Slash 走过来和他击掌。
Slash不知道为何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个闪念，或许比一个闪念的时间还要短－－Slash 抓起Michael 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紧张，他甚至没有站稳。
而Michael 愣了片刻只是咬唇笑笑，迅速转过了脸。不过就在Slash犹疑的瞬间，他又一次转回身来。
“新年快乐Slash，你是第一个得到我祝福的人。”一片嘈杂里，Michael贴在Slash耳边说道，长卷发散落在Slash的肩膀。
Slash 还没有回神，Michael 再次转身。
“Slash！Jennifer！”他像往常一样走着程序感谢两位吉他手，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反而是Slash 望着他有些恍神，愣了片刻意识到自己该下台了才匆匆离开。
这两年以来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还是隐藏不住的，他掌心里的温热直到现在还让自己心跳不已。
那么他对自己也一样吗？
Slash习惯性地想要点燃香烟，却寻不到打火机。
他无奈至极地在休息室里胡乱翻找，但完全没有预料到在寻到它的同时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那个角落的抽屉里不知为何有一瓶没有标签的药，准确地说，不止一瓶，还有一瓶是空的。
根据他的某些经验，没有标签的药，通常都是－－
“Slash！他们送给我一些玩具。”Michael 轻快的声音传来。
没来得及闪躲。
来人的脚步声迅速停在了某处。
“我只是想找打火机。”Slash讪讪地说。
“没关系。”Michael的声音意外平静。
“我不会告诉别人……”
“不用担心Slash。”他的声音更安静了，“我相信你不会。我也没有生你的气。”
Slash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休息室的，但他显然有一些沮丧。
大概是因为他意识到Michael并不想和自己谈论那件事。他们在一起合作了两年，自己在他眼里似乎却还是一个工作伙伴。虽然舞台下的Michael也会主动和他搭话，两人间的气氛一直友好而热忱，但到底还是差了些吧……
否则他也不会……
不知为什么，除了失望之外更多的却是心痛。
“如果我说我不想演出，你会和我一起逃走吗？”
那真的是一句玩笑而已吗？Michael 又到底过得快乐吗？
是否如日中天的事业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痛苦呢？
Slash 从未深入地了解过MJ 的世界，但与他到处巡演的经历也让他渐渐明白，他周围的世界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狗屎。
比起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那个放自己鸽子的制作人简直不值一提－－况且他到底是没什么坏心的。
他想Michael 一定也明白周围的人各怀心事，只是太过庞大的世界，牵一发就会动全身，他想完全控制，也难。
所以……他选择了……大概也是在重重压力之下的无奈之举。
日本演唱会结束后，Slash 便跟着自己的乐队继续到处巡演了，而Michael 也有自己要忙的事。两个人又开始各自的旅程，倒也没什么时间再联络。
直到93年的夏天，Slash 终于在电视报道中得知，Michael去了康复中心，因为他旧伤复发曾一度对止痛药上瘾。
原来那些只是止痛药，他还以为是……
心情到底是放松了一些。
其实仔细想想，他也不该怪Michael不和自己讲述实情，毕竟他在陪Michael 跑演出的同时，自己不也正在和某件事－－他误认为Michael 在做的那件事－－做斗争么。
虽然这事没什么可隐瞒，但Slash也从来没和Michael 提过。
或许他和自己的理由一样呢？
就算是扯平了吧。
03
Michael 再次与Slash联络是1994年的春天，他说有一首歌想要自己录。
他的语气一如往常，Slash 便也一如往常地答应了他。
来到录音室后却又一次失望－－Michael并不在录音室。
他想给Michael 打电话询问，却终究还是作罢了，这样算什么呢，他们原本就是工作关系－－想到那时后台发生的事，Michael对他显然是不能交心的。
其实Slash知道，又是他那庞大的MJ 帝国惹的祸－－两个录音室同时开工，到处都是人和乱糟糟的文件，别说Michael即使在场他也未必找得到了，就是想找制作人都得在人群里找上半个钟头。
Slash顿时就有点生气。
这样的场景他不是第一次遇到，从Michael 邀请他合作开始，这种乱象就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但即使他不能彻底改变这种现象，自己的录音室总该有点录音室的秩序，太乱了，真的是太乱了。
而且如果他真的在意自己……怎么会任自己迷失在这种乱七八糟的环境里。
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找谁录音，索性去找了负责项目的人。
到底不是当年那个二十出头的后辈了，Slash很顺利地就联系到了负责人。
“我也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也参与了这个项目。”负责人的话让Slash再一次头大，“我们要做的东西太多了……Michael 没告诉我你也会参与……”
Slash长发下的眼神终于变得犀利了起来。
“……但是没关系！我现在就打电话问他！”负责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知道大佬惹不起－－和MJ 关系好的大佬他更惹不起。
Slash觉得他是真的有点受够了。
Michael来录音室的时候很多人的眼神都变得……十分倾慕。
但并不包括Slash。
Michael 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在寒暄完之后把Slash 拉到了一边。
“你甚至没告诉我该找谁去录音。”Slash 不快地嘟囔。
“没关系，只是有几段solo需要录……我一会儿就要他们去安排。”Michael 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但是Slash，有一首歌我想和你一起录。”
“……所以？”Slash 没反应过来。
“所以现在这还是个秘密。”Michael 眨眨眼，“等待会他们都走了，我们就来听这首歌。你会是第一个听到它的人。”
Michael 拿给Slash的那首歌叫做Morphine。
他其实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了Slash一张打印好的歌词，并说他想要和Slash一起弹这首歌的吉他。
Slash似乎就明白了什么，先前的不快也就一扫而空了。
这应该是一种……不可替代的信任？
其实他看得出来，Michael 对身边的很多人都不是很信任。
但他显然是信任自己的，肯把这样一首歌第一个给自己分享。
应该也算是……对之前事情的回应吧。
两个人录吉他录到了很晚，倒不是因为不顺利，而是太久没见，在休息时间杂七杂八地聊了很多八卦耽误了进度－－Michael 真的是个非常八卦的人，只不过他很少让人见到这一面。
当Morphine这首歌的初始版在录音室里被大声播放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Michael 非常大胆，甚至有人问是否Slash给了他灵感，否则怎么会有如此偏向摇滚和金属风格的声音。
但其实整首歌都是Michael 的主意，冰冷的工业音效也并不是Slash追求过的效果，那分明更像是Nine Inch Nails或是Marilyn Manson的风格。
要说和自己有什么联系……确实是他把Nine Inch Nails介绍给Michael 的。
Slash在讨论会上走了神。他不知该作何感想－－能够再次走进Michael的世界并意识到自己是特别的，这自然令人欣喜。
但他的世界并不是谁都能轻易走进的，或者说，并不应该轻易深入的。
总觉得隔了一层什么让他们之间无法真正地无话不谈。
MJ 是这世界上最出名的人，他周遭的事情太过纷杂。Slash 并非是无情之人，但这样一个世界平常人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况且Michael也不会愿意让他卷进去－－这从他对自己的态度中就可见一斑。
他们的友谊似乎是随着一次次合作自然而然地延续，可除此之外两个人真正的交流又如何呢。
Slash很少过问Michael的私人生活究竟如何，不是不好奇，只是不想过分打扰。
像他这样的人，已经几乎没什么隐私了，想必他也不希望别人再追问。
但同时Slash 又很希望他能主动说出一些来－－那次他的玩笑始终在自己心里萦绕，他知道Michael 内心定然有什么是想要与人倾诉的。
只要他肯倾诉，自己就一定会听的。
可Michael 很少谈论这些。
Michael 对Slash 一直都很好，即便Slash 下了舞台就十分安静，他也会主动找Slash 搭话。要说私下里联系，早几年倒也偶尔会相约出游。
但他们之间的对话却大多是无关痛痒的话题，这时常让Slash 感到失落。
他到底还是对自己画了一道界限－－不过，或许他希望通过合作Morphine来消除一些界限？
Slash 并不确定。
唯一能证明他们比寻常工作伙伴亲密的，大概只有那一年的吻了。
可Slash有时甚至觉得那天发生的事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但愿那不是幻觉。
04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一次，Slash绝不想再经历1999年。
那是Michael 为了做慈善开的两场演唱会，一场在韩国，一场在德国。
Slash 照惯例要弹Black or white，还多加了一首－－Earth Song.
6月25日，韩国首尔。
弹完一曲的Slash 按套路表演了一番赖在台上不走的戏码，奈何保安冲上来赶自己的时候他忙于照顾吉他，虚踢了一脚就作罢了。
他听到躲在暗处换衣服的Michael 在努力憋笑，估计是认为自己的演技太差。
Billie Jean的伴奏响了起来，他拎着吉他走下台。
Michael舞完一曲，台下的观众开始尖叫。
“Slash，you are amazing player.”他指向他的方向，“Ladies and gentlemen，Slash played the guitar.”
欢呼声再次响起来，这一次却是为了自己。
虽然知道这是必备的流程，但每次听到Michael喊着自己的名字，他还是有种自豪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能和这个名字一起闪耀，到底还是万分荣幸。
演唱会结束后，所有人来到台前致谢。
“I love you all…”
Michael 忽然朝Slash的方向走过来，“and I love you too！”
Slash一惊，回过神来却发现Michael笑眯眯地抱住了自己身旁的演员小女孩。
虚惊一场。
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失落。
“Hey Slash。”回到后台，又是Michael 率先和他打了招呼，“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命令你做什么，但……”
Slash面带疑惑地看着他。
“答应我后天弹Earth Song的时候别躲在角落里了好么？”Michael 笑着冲他眨眼，“你知道的，如果我在台上还可以带着你走位……但我到时会在吊桥上。”
Slash 不爱在舞台上走位，他总是窝在舞台左侧不动。
而演出Earth Song的时候因为吊桥的关系，舞台两侧的可见度就更低了，他基本上就是被罩在阴影里。
“其实我是否被看到有什么重要呢？”Slash 不以为意，“观众只要听到我的吉他就行了。”
“你应该被更多人看到。”Michael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得理所当然，“因为你是难以置信的天才。”
他说得无比真诚，甚至让Slash 有点飘飘然了。
于是27日的德国演唱会他还真的就站在桥底下弹吉他了。
结果谁都没想到吊桥上升之后猛然坠落。Slash凭着舞台经验和本能避开了坠落的吊桥，等他意识到Michael也和那段吊桥一起坠落下来的时候，他的心脏猛然抽紧了。
但是音乐没有停，所以他的吉他也不能停。
Michael从断桥残骸里爬出来的时候有点气息不稳，他看了一眼Slash，刚好也看到Slash担忧的目光。
已经相识了八年，Michael 一个眼神Slash就知道他想要继续完成演出。
也是在那时他忽然意识到，原来他们早已有了不需言说的默契。
Michael在靠近Slash的那一侧爬了上来，继续唱完了整首歌。
他是被扶到后台的，所有人都劝他不要再出去，可是Michael 怎么会听呢。
他是属于舞台的，他也不能让观众失望。
You are not alone的整个表演过程里，Slash 都在后台默默祈祷着千万别出事。
但事实上Michael 挺过一时也挺不过太久，灯光师及时熄灯的那一刹那，就连后台也清晰地听到前台有话筒忽然撞地的声音。
Michael 晕倒了。
Slash没有多想就和其他人一起跑了过去，但还是被落在后面。
Frank率先抱起了Michael 朝外面走，周围的人瞬间炸开了锅。
有人说他该等安保人员来抱Michael，有人说现在出去会被媒体围追堵截……
嘈杂的声音让Slash 烦躁而慌乱，为什么没有人去叫救护车？
他独自从后门冲了出去，用最快的速度打了急救电话。
等他绕回来，却被告知Frank已经带着Michael乘上自己司机的车走了。
“Frank 真TM 是个蠢货！”他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焦急地咒骂。
他竟然以为自己的司机比当地的救护车司机稳妥？他们来这里的时候又没有绕城三周，哪里知道医院的位置？这里的街道错综复杂得很，本地司机都可能迷路，别说被狗仔围追堵截了，就算没人追，中途迷路了耽误的时间也只会更久。
Slash知道这样的发泄也是徒然，只得所有人一样陷入了漫长的等待。直到一个小时之后Frank 打来电话说Michael 成功办理了入院手续，人也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Slash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
还真是惊心动魄。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Michael 真的出事了自己会如何。
回想起来，有些事情还真能和命运扯上点关系。
比如99年他在台上亲眼目睹了Michael的演出事故，而2001年两人最后一次合作时，差点没命的却是他自己。
Michael 邀请Slash的时候，他才刚刚做完心脏手术，而且还装着起搏器。
Michael 知道他心脏不好，但显然不知道他安了起搏器－－如果Michael知道情况有这么严重，说不定根本不会让自己上台。
可是Slash怎么可能放弃上台呢，这是他手术后的第一次演出，还是和Michael－－他已经认识了十年的老朋友再次同台。
其实他也没预料到演出过程中自己的心率会忽然不受控制，尽管他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吉他上，但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眩晕有些站不稳，甚至在某一刻他单膝跪在了地上。
Michael 低头用询问的眼神看他。
如同宿命一般，Slash 给他的眼神同两年前他给自己的眼神几乎没有分别。
Michael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演出继续。
Slash到底是撑了下来，尽管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真的会死在台上。
Michael什么也没有问他，只是拒绝他出席晚上的庆功宴。
“Slash，你不能再喝酒了。”他这样告诉Slash,语气前所未有地严肃，“最好也别抽烟。”
05
自己和Michael 也算是在舞台上共历过生死的人了。
所以在Slash心里，Michael越发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吊桥事件后，他便真切地希望那些不好的事情远离Michael，因为即便是他以一个工作伙伴的角度来看，这个人也是孤独又痛苦的，他经历的事情太多了。
只是他没想到Michael 经历的糟心事还不算完。
2003年，他带着London去看Michael的时候，Michael 正陷入第二起诬告案里。
Slash 心里愿意相信这个人是清白的，毕竟他们认识了这么久，他可从来没有看到任何－－任何报纸上说的那种夸张的事情。
但诚实地讲，说一点不犯嘀咕也不太可能－－因为这不是Michael 第一次被控告了。
93年的事情Slash不太清楚，Michael 也没有和他聊过，所以他只隐约听说他花了很大一笔钱和解。
不过谁知道呢，Michael甚至对他这个老朋友都没有在薪水上多照顾一点点－－他真的会花那么多钱和解？别又是媒体编造的吧。
London才一岁左右，很黏Slash，所以当Michael 提出要和他私下聚聚的时候，Slash 自然而然地带上了London。
那时他心里并没有怀疑什么。如果他有一点点怀疑Michael，他根本不会带自己的孩子去见他。
只是Michael 永远站在舆论风暴的中心却似乎永远不自知的样子，才是让Slash 头疼的。
所以当两人见了面，Michael若无其事想要伸手抱孩子的时候，Slash心里那根弦忽然就崩断了。
看看这个男人吧，四十几岁了，连最基本的危机公关的意识都没有。就算你真的行得端走得正，也好歹知道一下什么叫避嫌吧？你怎么保证没有狗仔跟着拍，你怎么保证今天见面的事明天不会被捅出去，万一被拍到被曲解你怎么解释？
况且他这样神色自若，根本就没打算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永远都TM 不愿意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从不愿意谈论自己的脆弱。
这么多年来还不是一直都这样。
Slash有点生气。
“London，到爸爸这来。”他提高了声音开口。
London 跌跌撞撞地奔到Slash脚边，不谙世事的小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Michael的脸色却瞬间变了。
“我真的不敢相信－－”他声音里藏着委屈，“Slash，你－－你竟然不相信我？！”
“Michael，你生气的时候声音还是没什么威慑力。”Slash 放开London，小男孩开始在地毯上乱跑。
“你提高声音说话的样子，这么多年了，我也只在后台听到过一次。”
想到那天在后台发生的事，他忽然笑了，“Jennifer 一定很恨我。”
“我现在也很恨你。”Michael盯着他嘟囔，“我是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我没有不相信你。”Slash 叹气，“我只是觉得你有必要跟我把那堆狗屎事情讲清楚。”
Michael 面无表情地坐到沙发上，缓缓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Slash，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谈不上不欢而散，但也差不多。
Michael 不太喜欢别人逼迫他讲这些事情，那大概会让他有种被审判的感觉。
但Slash不是有意的。
我信任你，我们也是朋友，所以出了什么事你难道不能先跟我讲明白吗？
Slash 的猜测是对的，没过几天记者就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于是Slash 就被问了一个别有用心的问题。
“你会允许MJ见你的孩子吗？”
在案件审判期间对MJ 的老朋友提这样的问题，可以说是非常有心机。
“I already did.”Slash 没有犹豫地回答。
“我确实没有让他抱London，不是冒犯，除非他被判有罪，否则我愿意一直相信他是清白的。但那时有那么多狗屎事情同时发生，我在那一瞬间想的是，Michael，我负责看住我的孩子，你负责把你那堆破事解释明白。但我很喜欢Michael，he is different."
他并不擅长圆滑地说谎，所以怎么想就怎么说了。
其实强调没有抱孩子这一点，也是为了防止有人乱猜。
但实际上他也没法阻止有人乱猜。
到底还是有那种“Slash 阻止MJ 接触自己孩子”的夸张标题登了出来。
罢了，随他们怎么写吧。
早知道自己就不该去。
想到那次的不欢而散，Slash在乐队的签售会上有些恍然。
“Hey Slash.”又一个粉丝站到他面前，是个活泼的高中女孩。
“Hi.”Slash 和她友好地打着招呼，目光却被她T恤上MJinnocent的文字吸引。
女孩注意到他的目光，调皮地用拳头当作话筒靠近他的脸。
“Slash 先生请问您对我们这种支持MJ 的举动有什么看法呢？”
Slash 一抬眼才发现原来穿着同样T 恤的不止她一个人。
“你们很棒。”Slash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真心实意地夸赞，“我想Michael 一定会很开心。”
当天晚上他还是没忍住给Michael 打了个电话。
“我今天看到你的粉丝穿着清白T 恤支持你。”
“他们都支持到你的签售会上去啦？”Michael 语气轻快，“我的粉丝真棒吼。”
“Mike。”Slash顿了一下，“你知道我也是支持你的。”
Michael 沉默了一瞬。
“当然了，我知道。”
似乎也不用再多解释什么了。
2005年6月13日，MJ 被法院宣判无罪。
或许是漫长的审判让他心灰意冷，第二天他就离开了美国，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06
Michael 开始了他居无定所的生活。
他不再频繁地给Slash打电话，确切地说，他和所有人的联系都很少。
爱尔兰，西班牙，冰岛……他带着三个孩子到处漂泊。
Frank 的家是他停留最久的地方，如果他知道多年以后Frank 把自己的内裤挂牌出售，不知他又会作何感想。
但起码在2007年，Frank的家的确是能给他安全感的地方。
长期陷在舆论中心让Michael 变得有些多疑，他的手机号码频繁更换，自然更不方便和其他人有稳定的联络。
但他爱看书的癖好并没有改变，而Slash在2007年刚好出了一本自传。
其实关于Michael，Slash有太多事可以写，只是他最终还是只选择了工作上的片段。
他在自传里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Michael捧着书哑然失笑。
这是一句大实话，Slash 真的不知道Michael 到底怎么看他。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说是工作关系显然太肤浅，说是最好的朋友，又显然太夸张。
或许就像录音师Brad有一次告诉自己的那样－－因为有工作关系在，他们不可能是Michael 最好的朋友，Michael也不可能把所有深层次的秘密全盘托出。
但就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又如何呢，至少Michael 是信任他们的。
Slash 想起Michael 与他第一个分享Morphine 这首歌，到底是有些不置可否。
只是纠结于关系如何也太过狭隘－－他现在只希望Michael 过得快乐些。
Slash 不是特别八卦的人，但处在这个圈子里多少也能听说一些新的消息。
他听说很多圈内人都不想和Michael 合作，就只是因为05年那件案子让人心有余悸。
这当真是愚蠢的，已经被法律判为清白的人到底凭什么受到这些歧视呢？
况且那不是别人，那可是Michael Jackson啊，当初能与他合作自己是何等激动，现在竟然有人拒绝他？！
好歹也是万人之上的大佬级别，凭什么被这么对待呢。
他真替Michael 感到不值。
时间似乎过得越来越快，一转眼已经是2009年。
Slash 在筹备自己的新专辑，在录音室里毫无征兆地想到了Michael。
如果要Michael和自己再联手唱一曲重金属的歌曲，一定会很有趣吧。
而且他打赌Michael 一定会特别喜欢。
Slash拿起电话想打给Michael，想了想又把电话放下了。
这两年Michael 很少和自己联系，他好像也不知道Michael 现在的电话号码。
想要打听其实也不难，但Slash 又想起3月的时候Michael宣布过要巡演的消息。
其实这两年Slash不是没有担心过Michael 会就此消沉，因而看到他打算新一轮巡演，他反倒是替他高兴的。
他终于还是振作起来了。
想必他现在是忙于排练的，不一定有时间来和自己录歌。
还是等巡演结束再说吧。
Slash 没有想到这一等，等来的是Michael忽然去世的消息。
他坐在录音室里觉得浑身发冷。
他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尽管手机铃声不断响起再响起。
果然连记者都认为他们的关系好到这个程度了么？
“Slash 请问您对MJ 的去世有什么看法”
“Slash 你能否和我们分享一下和MJ 最后一次见面时什么时候”
“他有没有什么想要自杀的征兆呢？”
“作为老朋友你有没有察觉到MJ 生前有什么心理问题……”
“有人说他是被谋杀的，对此你有什么知道的内幕吗？”
记者快将他的电话打爆了，而Slash 只是沉默。
作为“老朋友”，他竟然连他最近两年的近况一无所知，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更不要说他现在终于意识到，或许Michael 是真的想过要逃离这一切。
“你会和我一起逃走吗？”
07
出街时，Slash再次被问到对MJ 最深刻的记忆是什么。
他顿了一下，简单答道：
“Just watching him work.”
他和Michael 合作了十年，他看过太多场演唱会的彩排，所以下意识地第一反应就是这句话。
可实际上……又何止这些呢。
他们经历过太多美好的时光了。
比如第一次弹现场的时候Michael 对自己的介绍就是“朋友Slash”。
比如92年的跨年演唱会他们在排练时的牵手。
再比如……
Slash不擅长走位，所以起初和MJ 合作时有些紧张。
而Michael只是拍着他的肩膀说”别担心，你只管弹吉他就好。”
然后他真的忘记了走位，Michael 也不恼，只是每场都带着他走位。
后来在日本，Jennifer 想要他配合自己一起走位，Slash 没答应，Jennifer 就有点控制不住情绪和他吵了起来。但他们两个都没想到的是，Michael 直接把Jennifer 拽到了一边。
Slash 发誓他听到Michael 提高声音说了一句“别TM 管Slash."
那是他唯一一次听到Michael 提高音量和别人说话。
Jennifer一定特别恨自己－－毕竟她才是Michael的御用吉他手，怎么说也轮不到Slash 被偏爱。
可Michael就是很偏爱Slash。
Jennifer 作为御用吉他手也要听从Michael的建议把头发搞成鸟窝一样的发型，用她自己的话说，和MJ 一起工作不需要问为什么，他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
然而Slash 可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限制，起码他从没被要求穿特定的服装或者搞什么特殊的发型。
他甚至每次上台的时候都像平常一样叼着烟。
其实Michael 不抽烟也不喝酒，可是Slash来之前他吩咐工作人员准备了万宝路和杰克丹尼。
Slash起初甚至不知道Michael是讨厌烟味的，直到有次无意中听到工作人员议论自己他才知道，Michael是为他破了例。
他开始在两人讨论音乐的时候悄悄出去把烟灭掉。
而Michael 什么也没说，隔天竟吩咐人准备了一个烟灰缸摆在显眼的位置。
他一直都是偏爱Slash的，即便两个人的生活习惯全然不同，也从不需要他为自己改变什么－－当然，涉及到心脏病的时候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自己那时到底为什么会觉得他只当自己是工作伙伴呢。
Slash闭上眼，更多的回忆一点点浮上心头。
他害怕自己在演奏的时候灯光忽然暗下来，所以95年MTV 彩排时，他听到Michael说着灯光安排的时候就有了情绪。
“可是我不想……当我还能听到音乐的时候我不想让它灭掉。”
Slash郁闷地摆着手，难得扎起来的头发让他年轻的脸露出完整的轮廓，终于显得与年龄相符了些。
“OK……”Michael点点头，倒真的像是在哄闹脾气的小孩一般，回应的声音温柔如水，“那么……当你走到这里的时候，再让他们把灯关掉，好不好？”
“但是你要记住了哦。”他看向Slash，似乎怕他忘记这个小小的改动。
Slash 只是低着头笑。
“不然我就让你把吉他砸掉。”Michael 笑了起来，模仿着摇滚乐手砸吉他的动作，“砰！”
周围的人笑了起来，他们知道Slash最宝贝他的吉他，虽然砸吉他不是什么新鲜招数，可无缘无故的砸他肯定不会同意。
Michael 常常用这句话威胁他－－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根本起不到威胁的效果。
不过是玩笑罢了。
“你看吧－－”Michael 指着笑起来的人群，“大家都想让你砸掉吉他……”
话说到这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而Slash 被他感染，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你真的记住了哦。”Michael轻柔的嗓音重复着确认。
Slash走回出场时该在的彩排位置，远远地朝他比了一个耶。
和Michael 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有无尽的欢乐。
Slash不由自主地打开录影机想要重温那些演出。
十年，十场演出。
从洛杉矶到慕尼黑，从西班牙到日本。
吊桥坠落的那场演唱会Slash 一直都不敢看，可现在他还是打开了那盘录像带。
意外地发现当时Michael 竟说了一句流程里没有的话。
本来按照惯例他该是在跳完Billie Jean之后cue一下Slash，但每一次也不过是感谢或是夸赞他表演出色之类。
可是那一天他说，“Slash，there was a wonderful solo…I love you.”
尽管那句“我爱你”也可以理解成是在向观众表白，可出于某种莫名的感应，Slash知道那是在说给自己听。只是他当时竟没有在意。
时间回到这场演出的两天前，1999年6月25号。
【“I love you all…”
Michael 忽然朝Slash的方向走过来，“and I love you too！”
Slash一惊，回过神来却发现Michael笑眯眯地抱住了自己身旁的演员小女孩。
虚惊一场。
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失落。】
原来他一直是知道的……
Slash心里一动，转身从柜子里又翻出了92年演唱会的录像带。
倒数第三首歌，时间跳到十一点三十六分。
他的眼眶有些发湿。
那不是幻觉，Michael真的和他说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Slash，你是第一个得到我祝福的人。”
那么，在他心里，自己也终归是特别的吧？
Slash 关掉了录影机，将自己深深陷进了沙发里。
Michael对他是偏爱的，Michael 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而且－－也算是做过了回应。
而且他们相识这么多年，在一起的时间里几乎都是快乐的。
虽然这快乐从此刻开始便掺杂了痛苦，但他宁愿一直记得。
况且，想要完全忘却也是不可能的。他们的合作在某种程度上讲意义重大，几乎每一年Slash 都会被问到相关的问题。
“当你知道他去世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我非常悲伤……他在人生的最后十年里过得并不容易。看到他恢复状态，开始伦敦的项目时我很高兴，但了解到他要处理的那些事情也是让我伤心的。“
如果Slash知道Michael 最后那段时间需要的是什么，他一定会早点打出去电话的。
但到底还是来不及。
“您会在台上向他致敬吗？”
“这可不是第一次有人问我这个问题了……不，我并不打算在自己的演出上弹奏Black or white.”
尽管他在09年弹过一次，但他并不打算重复这件事。那首歌的现场弹奏代表太多东西，没有Michael，这首歌对Slash而言就没有意义了。
“或许您愿意和我们分享关于MJ 的一些时刻？”
“他太棒了。说实话，我非常想念他……”
Slash 顿了一下，“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他最多也就说到这里为止了。
至于这些美好的时光具体是什么，他却永远都不会仔细说明。
甚至这些年被问到第一次合作，他都绝口不提那一年多的沮丧。
他不会说在见面之前他和Michael 通了好几次电话，不会说give in to me有多适合自己，更不会说自从Michael 走后，那首歌的琴谱已经落了灰。
那是他最喜欢的歌，他曾在电话里给Michael 哼唱，他曾把那首歌反复练习。
可是Michael 走后，他再也没有弹过它，一次也没有。
他也不会说Michael在断断续续的合作中有多么偏爱自己，不会说跨年时那张牵手的照片背后有什么故事，不会说那次意大利的hang out究竟发生了什么。
甚至他回答最多的是“我和Michael主要是在专业层面上互相了解，私下里我不太了解他。“
这样官方的回答。
可如果不是趣味相投，有哪两个性格和生活方式都迥异的人可以愉快地合作十年之久？
如果不是感情深厚，又怎么会在他去世十年之后还在不停夸赞对方是天才，又怎么会略带讽刺地提起那些无休止的负面新闻？
有些事或许只适合自己珍藏。
Slash的记忆力不是太好，或许有一天他自己也会忘记那些美好的时光。
可那又怎样呢，那些美好还是真实存在的。
它们透过一场场演出录像和彩排录像，透过两个人牵手微笑的照片，透过Slash自己的话语，一次次展露出来。
或许有些事停留在某处就是最好的存在。
就像Slash被问到是否知道Michael 用药问题时，他的言语在空中滞留片刻，欲言又止。
“There was something unsaid between us.”
纵然是带着缺憾的美好，却还是让人怦然心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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