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可爱的巨兽》
Michael复活梗
私设新人格
曼森与Michael的非CP短篇
承接TII大背景
［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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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巨兽
——如果我变成的这只下贱，消沉，坠落的巨兽死了。
能否重生为其他的东西，某种自信的东西，某种令人动情的东西，某种集可爱，美丽，强大于一身的东西。
一定有人曾经尝试过，一个和自己一样深陷于混沌中的孤儿将自己埋葬在尘土中，在为时数年的长眠后醒来。
曼森知道那个人一定看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想象并无数次尝试复制下来的来自天堂或地狱的画面。他对他有着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极端渴求，那是个在地狱的边境游荡了一圈的家伙，是彻底的把自己歌里的故事诠释过了一遍的人。
曼森只能在疯狂的想象中一寸寸的摸循，将自己伪装成自认为最接近的形象。他认命了，拿着麦克风有一下没一下的砸在键盘上。
这样的声音使他愈发的愤怒，烦躁，又几近忧伤。他呼之欲出的灵感被卡在大脑的血管里，造成精神上的供血不足。
疯狂的音乐家由此每日昏昏欲睡，他总认为现实里不可能做的事能在梦中被给予解答。于是他只要得闲就会立即倒在地上或坐在椅子上睡觉，这是近期才养成的毛病。比如这次的画展，他又在仓库里睡了好几个小时。
稍微让现实的白炽灯光将他的意识照的清醒了一些后，他从沙发上翻身而起。接着就是眼前的一片昏花。稍微缓过劲后，他才发现沙发边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个小孩儿。于是他们两用一种怪异的目光互相打量着对方。
“你从哪儿来？孩子？”曼森直截了当的问道，那孩子瞪大了眼，看自己的眼神就和其他所有第一次看到自己模样的人一样，正试图理解自己的外貌。这对曼森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何况面对的是个单纯的小女孩，总之，他决定原谅她眼神上的冒犯。
他几乎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回答疑问的措辞。
但那孩子只是盯着自己，也没有多久便移开了目光。
“没有问题？”
“有，但是我自己能理解。”那孩子背着手，用脚尖点着地面：“我看过你的照片，你是个怪诞。但是个杰出的怪诞，某个人告诉我杰出的音乐人都得怪一点，所以这或许是褒义词吧。”
这句话虽然浅显但多少是正确的，如果所有人都有这种斯通见惯的心态，他会减少多少麻烦。曼森捏着自己的手指骨，默默希望这孩子的那位朋友能结实更多的好友，把这个思想传播下去。
实际上，他并不用默默地想，没过几分钟他就亲自见到了那孩子口中的“某个人”。
在见到的那一刻他就完全能理解为什么这孩子会说“怪诞”是个褒义词了。来人的穿着虽然没有自己那么与众不同，但也绝对超出正常人品味的范畴。
脚步急促的男子穿着一件黑色的大风衣，裤子皮鞋都是黑色，还有黑口罩与一顶黑尼帽，这个人几乎要与自己的影子连成一个折角。
但曼森绝对不会讨厌黑色，
就在他与那男子对视上后，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最爱的颜色就是这种样子。
他认出了他，就在确定对方身份的那一刻曼森感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开始变得极为聒噪。他几乎就要像个孩子一样的大呼小叫起来，这往往是他在梦里开启灵感之旅的第一步。怪杰音乐家不自觉地跺起脚来——此刻的他就像是灵魂被蛮横的从躯体抽出，摔进黑色的旋涡里搅了个天翻地覆。
“Michael Jackson？”
“你好，曼森。”Michael的态度还真是显得自己此刻的思想十分失礼，对方只是平静的与自己对视：“因为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我想问是否有可能你这里有多余的车辆。看情况我们需要借用一下。”
曼森现在知道刚才外面嘈杂是什么情况了，他挑挑眉：“拿去吧，如果你急切需要的话。”
“我的保镖留下了你助理的电话，明天就会想办法把车还回来的。”
“不用顾虑那么多，拿去用。”曼森用手指示意助理，他完全不担心Michael Jackson会贪一辆车的小便宜：“今早出门的时候我可不会想到能在自己的私人画展上遇到Michael Jackson，更不会想到他会需要借我们的车。”
“我买了十幅你的画。”Michael说：“怎么着都够付一天租借费了。”
“我猜是帕里斯想要的，最近该到他的生日了。”曼森稍微算了下日子：“帮我向她问个好，最好的生日祝福，如果不介意的话。”
依旧是纯黑的商务车开到了门口，Michael带着那个小女孩钻进了车里，在关上车门前他对曼森说：“我会感谢你的。”
Michael的离开让他总算松了口气，他看着自己的手，就在刚才这双手看起来就像是梦里撒旦那双白骨嶙峋的魔爪。他并不想否认自己方才的罪恶，只希望外表没有看起来太失态。曼森从来不认为好奇心或者欲望是一件令人羞耻的事，又或者从小到大的各种经历让他习惯了这种独属于人性的折磨。
可是那是Michael Jackson，是个实实在在死亡后又重生，实实在在从棺材中爬出来的奇迹。对于他的经历，曼森有太多的疑问，玛丽莲·曼森成为了重生者的信徒，这是他此刻的状态。接着他告诉自己放松下来，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和多数人一样。
他只是想知道那些东西真正的面貌，
完成接下来的工作而已。
接到来自梦幻庄园生日宴会的邀请时，曼森才恍然大悟当时Michael口中的“感谢”的意思。虽然晚了一些但他还是去赴宴了，帕里斯看到自己时尖叫一通，但还是在父亲和朋友面前维护住了淑女的形象。
曼森看到她身上纹了许多纹身，他稍微有些不可思议于Michael居然默许了这种行为，看来Michael确实很努力的让孩子们活出自己的天性。
Michael穿着自己的居家服，简单的黄色衬衫与黑色七分裤，白袜子加拖鞋。帕里斯带着自己的朋友在享用完蛋糕后便出门去剧院看演出了。宴会告一段落，曼森眼看还有时间便提议留下帮助Michael与佣人们一起打扫客厅。
曼森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多看Michael两眼，他想看看这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经历过重生后会表现的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人们总会拿着自己的特别的经历夸夸其谈，曼森等待着某个时刻Michael开始提及一些不寻常的东西，这样他就能打开话茬。
他非常自信的可以引导Michael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扫完了客厅，捡起了全部的飘带，洗完了所有盘子。
Michael除了感谢的话语外并没有打开任何其他的话题，看起来与从前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当然曼森并不会断言，他与之前的MJ也并不熟悉。
但Michael还是是幽默的人，偶尔说些俏皮话，两人也谈论了一些音乐相关的事。曼森喜闻乐见的告诉了他自己创作的经历，从梦里，从混沌中找寻有价值的音符，它们就如同黄金般珍贵。
“那些旋律只是自然而然的跑到我的耳朵里，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记下它们。”Michael笑着说：“在很久之前我也喜欢从梦里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找灵感，毕竟做MTV之类的东西只有歌还不够。不过后来，很可惜做梦这种事对我来说有点困难，我甚至难以入眠。”
“我想你只需要用你认为目前最舒适最合适的方法就可以了，因为看起来你不是那种在折磨中创作的类型。”
Michael只是回了曼森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之后Michael盯着曼森的眼睛。
“他们天生就是这样的么？”他说，看起来就像是那些因为找到了新鲜事物而欣喜的孩童。当然大人们也会好奇，只是他们不会那么直接的问，于是那些问题会在他们的心里发霉，变味，再以另一种污秽的形式被呈现出来。
而Michael的问题还没有结束：“你是怎么想到的？还有你的眉毛，我几乎看不见他们，你剃掉了么？这是你的一种....癖好么？还是吸引人的手段，噱头之类的？我知道艺术家总得有些特别的地方。我理解。”
“他们让你看起来很特别，与众不同，但是我喜欢。”
“眼睛只是美瞳而已，至于眉毛，为了方便化妆剃掉了。实际上都是我个人的一种喜好，同时作为噱头存在着。就像是你也会因为喜好穿七分裤白袜子和黑皮鞋一样，同时他们会成为你的标志。我认为这没什么不好的，这种特征更方便让人记住我。我今天还没有画夸张的眼妆，今天的主角是帕里斯，我可不能抢了他的风头。”
“我的问题冒犯到你了么？”
“不会，你应该问出来。这样就不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你理解我的感受，我也理解你。”
Michael看起来很满意曼森的回答：“但我还是得说句对不起，你或许不知道，从前我也在不了解你的时候说过一些草率的话。不过没什么大不了，我只是简短的埋怨当时被媒体针对的情况而已。”
曼森点头，他们两都正努力的想要打开话茬。
“我有很多MJ的人偶，我买了很多，放在家里。”曼森突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了这句话：“有一只是在欧洲买的，不过在运输途中被撞掉了鼻子，当然我不是故意的。”有的时候他确实不知道自己说出口的话是一时冲动还是真的想说，其实这更像是一次有赌注的试探。
曾有一次曼森听说Michael因为被导演要求填鼻子而躲在房间大哭。所以这是一次试探，曼森想要用自己在Michael心中的好感度作为赌注来赌他与从前不同的地方。
哪怕是看到一点不同曼森都会认为自己不虚此行。
Michael笑了，他笑了好一阵。
曼森有些不知所措，不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做，但看起来Michael没有多么激烈的反应。至少立即把他赶走。
Michael最后依然面带笑意的看着曼森：“那之后呢？你有把它按回去么？”
“对我把它们按回去了，废了些功夫不过值得，失去了任何一部分都不对。何况我还挺喜欢那只的，我希望它和其他那些玩偶一样完美无缺。”曼森还补充：“我更不希望会让你因为那种事对我怀恨在心——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可以感受到。总之我知道你没有生气。”
“别紧张。”Michael的口吻不急不慢：“随口一问而已。我挺想看那些人偶的照片的，你有照片么？我也想买几个收藏。”
“我很想展示给你，但是我今天带的不是那部手机。你要是想看下次来我家里，顺带我还可以带你去专卖店，告诉你哪一种性价比更高。”
“好，那就说定了。”Michael起身：“你想逛逛庄园么？我可以带你到处走走。”
梦幻庄园永远是一个不会令人失望的地方，曼森跟着Michael走在铺过草坪的石板路上。他环顾四周，令人难以置信，这里竟是一个曾被完全烧毁的地方。在这里他只感到一阵阵被称作自由的幸福感，仿佛张开双臂深吸气便能闻见流风的芳香。鸟雀在地面与草坪来回跳跃，叽喳不停，佣人们带着长水管与大剪刀对花丛进行日常的维护。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平静安详，这是一片浴火重生的世外桃源。
然而，就在这片本被认为只会存在童真幻彩的土地上，却猛然的出现了那么一抹沉重的灰白。低沉的色调与周围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在曼森的眼中，它排斥着周围一切美好的色彩与旋律。就像是天堂的空洞，如此突兀的扎在视线里。
那是一座墓碑。
曼森不傻，他知道在此处地下躺着的是什么人。Michael的步伐也变得缓慢，最终他驻足于这处灰白旁。Michael告诉曼森，墓碑旁的树被他叫做“Giving”，几乎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这棵树，也都知道他会在闲暇时光爬到树上寻找灵感。可和这整座庄园一样，原本的那颗早就枯萎了，枯萎后被大火吞噬了躯干。
“后来我重新种了一颗，但现在很少爬上去了。”
曼森看了一眼树下的墓碑：“我对发生的一切都感到遗憾，但重生是一件美妙的事。Jackson先生，我不能说生活会变得越来越好，世界已经是如此杂乱了，充满了那些怎么清都清不走的杂乱与污秽。我更愿意说自己是一头未能获得重生机遇的野兽，所以我仍然挣扎着试图找到解决问题的途径。而你已经跃过了一次人生，在空缺的那些年就算是我也看到了人们表现出的前所未有的愧疚与悔恨。无论真假至少那都是正确的，如果我是你，我早就开了无数场庆祝重生的派对了。”
曼森：“实际上我不会再多说了，你需要的东西只有你自己知道。”
Michael他的目光依旧不离开那做墓碑：“从前的我活的太不自由了，我早该知道的……即便生活被处处局限，也绝对不能束缚住内心。曼森，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但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东西，就像我不会告诉那些其他所有人一样。
永远不要羡慕我，我和你幻想的不是一种人，我并非重生，而是无法结束这条漫漫长路。而强行被人从长眠中泼醒，只得继续跋涉。一切都不一样了，更好或更坏完全是一场堵住……你难以想象为此付出的代价有多么庞大。”
“我再也不能写歌了，曼森。”Michael的口吻平静如水，却如同一块巨石猛的压在了曼森的心脏，使它骤然扭曲。
Michael抬起头望向这颗树上的枝繁叶茂，而眼神却像是注视着一颗孤苦冬日的枯木：“我为了新的生活放弃了很多，我放弃了爱与被爱。这个词在之前的五十多年里让我变得精神恍惚，只是猛然的一瞬间我发现这不值得。”他眨眨那双好看的眼：“在回来后不久我曾做过一次尝试，我没有任何伪装的去到一处商城，接着人群朝我涌来，所有人都跑了过来拥挤在我的身边。我的身后是很矮的栏杆，但没有人关心，他们面目扭曲着伸出手的样子令我如梦初醒。我随时都有可能掉下这层楼但没有人在意我的死活，他们始终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
Michael走到树下，他开始用皮鞋摩挲树干，而他的瞳孔逐渐缩小，目光始终集中在某处：“我被骗了，我被这个世界欺骗了，我一直以为‘爱’是美好的东西。可偏偏遗忘了它也是一种欲望，一种被修饰的很漂亮的欲望。可我难道不是自私的么……我说我爱着歌迷而实际上是想要维护住他们对我的‘欲望’，以给我一种满足感与安全感。”他狠狠地踹起树干：“到头来一切都是假的，那种让人疯魔不成活的东西，我放弃了。”
“所以我什么都听不见了。”Michael停下颇为野蛮的行为：“我什么都感受不到了……没有新歌，没有新词，没有新舞，没有任何新的东西。”
“但是我的生活变好了，没有财务麻烦，没有社会麻烦，没有事业麻烦。你觉得，”Michael回头盯着曼森：“这算是变好了么？”
曼森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原本很擅长安抚周围的人，即便自己没有那样的经历，也能根据多年来的经验给出建议。但对于Michael，他引以为豪的银舌头不起作用了。正如他自己所说，自己仍旧是一只无可救药的，消沉，坠落的巨兽，他没有重生为任何一种自信强大又令人动情的东西，他穷极一生也不会得到这样的机会。
Michael Jackson，
这个曾经告诉人们“如果生与死时都知道自己被爱着，便不枉此生。”的人。他的一生本末倒置，生于被爱，死于被爱。
无爱之爱。
“不要对天堂或地狱抱有一探究竟的欲望，人类的幸福便是自由的幻想。”Michael最后对曼森说：“看着我的眼睛，这是一个绝望之人的眼睛，你还能写出想写的东西，而我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
曼森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他自认为不虚此行。自己或许是个幸运儿，被幸存者拦住了通往不幸的道路。总归他刹住了脚步，与那个人交谈一番后还会继续现在的生活。他想自己不需要去知道天堂或地狱，天使或魔鬼的真正模样了，他可以享受身为一个人类卑微的乐趣，将自己浸泡在完全属于自己的想象世界，那是一个无穷大的空间。
Michael并不值得他去艳羡了，他被夺取了这个空间。
但曼森还是喜欢Michael Jackson，他喜欢他本来的样子，也喜欢他现在被改变后了的样子。曼森喜欢一切新鲜的变数，而这些正随时随地的发生在这个重生的男人身上。曼森从Michael身上看到了那个东西，那个可爱，自信，强大又令人动情的东西，但同时，他与他一样，仍旧是一只氐惆的巨兽。这两种感觉同时存在于Michael的身上。
Michael Jackson就像曼森的一首歌。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这样的尤物呢？
曼森毫无罪过。
那之后过了几周，
曼森按照约定带着Michael来到了那家专卖店，不用担心被歌迷围攻，曼森早已经和老板沟通好了。
Michael逛的很开心，他依旧带着那个黑发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在店里跑来跑去，对所有的东西都有兴趣。
“喜欢么？”曼森问Michael。
“喜欢么？”Michael问那个女孩。
“全部都很有意思！非常喜欢！我可以拥有他们全部么？”
果然曼森还是会认为Michael是个不可预测的有趣男人。
因为就在下一刻，
这个男人干脆果断的向店主买下了整个店子里的商品。
在两人分开时，
Michael叫住曼森，叫他摇下车窗。
然后扔了两个自己的人偶进去。
“抱歉买下了整个店，这两个送你，加上这两个，我所有专辑系列的人偶就该齐了。”
全身黑的Michael带着恶作剧一般的语气，扔下玩具就跑了。
曼森看着两个新的MJ提现人偶，陷入沉思。
看来他又得花点时间研究新舞蹈的指法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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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破折号后内容取自曼森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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